Omar_Indeed

本章，主要吃！

3.食知味

“那宝儿姐我先出门了。”

“晓得。”

交谈声不大，待大门开合后，张灵玉从床上坐起，头发松松挽个髻，挑了件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T恤，开始他又一天毫无意义的日间活动。

他从没下过厨，不过看着冯宝宝煮面，也算见识过猪跑，所以收集了材料，想给自己搞碗清粥。所谓看人挑担不吃力，人生中第一次做饭，果然以悲剧收场，溢出的饭粒和汤水扑灭炉灶，手忙脚乱中还烫到手指。

“哦，你想喝粥啊。”

暗中观察全过程的冯宝宝飘然而至，救民于水火，递给肇事者一块百洁布。

*

那天徐四登门拜访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，在得知早餐的事故后对冯宝宝进行批评教育。

“天天吃泡面，是个人都受不了啊。”

“张楚岚就受得了。”

“灵玉真人跟你们能一样吗？人家住这里，成天吃垃圾食品，还能不能好？”

张灵玉本想说不碍事，好歹吃饱穿暖，甚至有长肉的趋势，见徐四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，默默把喝过可乐的杯子放进水池。

“不行，哪有这么待客的，今天算你走运，跟着四哥有肉吃，请灵玉真人下馆子搓！”

徐四大手一挥，冯宝宝麻溜地穿上外套，风火轮般蹭在金主身边，就差吐舌头。

*

全聚德，这个张灵玉是知道的，天师府派人去首都参加道教研讨大会时，师兄带的土特产里经常见到。张灵玉口味清淡，同时又很挑嘴，只吃固定那么几样菜式，这类真空包装保质期十二个月的东西，决计看不上。

“这家地儿偏，不会没座，灵玉真人远道而来，自然要尽地主之谊。这个全聚德呢，京城老字号，不试试不算来过北京。”

“……可你不是说，这里都是骗没见过世面的游客吗？我想吃，你跟三儿联手阻拦。”

话音刚落，冯宝宝就被扣到桌上，用厚重的餐单掩埋。徐四哈哈化解尴尬，扬手点了几个大菜。张灵玉看在眼里，哪里不明白对方用意，不论所图为何，恐怕要失望了。颔首抿一口新雨毛峰，不着痕迹地将情绪藏好。

“吃东西斯文点儿，你看人家，也不知道谁才是姑娘。”

冯宝宝叼着半条鸭掌，黄芥末染到下巴上，茫然地看看邻桌。视线另一头的张灵玉正好也尝了一块被夸的天花乱坠的京城小吃，伴随徐四的“高度夸奖”，一口辛辣憋在喉咙里，顿时沁出眼泪花。

“你们竟然吃上了！”

“来得及，赏你点渣。”

徐三徐四两兄弟一见面就开启嘲讽模式，后面拖着个张楚岚漠然落座，正好面对张灵玉。

“别不吃饭啊，网瘾少年。”

张楚岚眼睛盯着手机屏，手指快到化作虚影，战况激烈乃至冯宝宝凑过去目不转睛。

“打什么呀？”

“农药。”

“这不是小学生玩的？”

“是的呢，大叔。”

徐四被怼憋了，慈祥地望向人类的希望，

“灵玉真人，我看你就不玩网游，平日就专心练功吧？”

“也没有……”

张灵玉窘迫地吞了口茶，向来不善扯谎，又总不见得说自己每天望天发呆吧。

“师叔，手机给我。”

张楚岚忽然发难，张灵玉不大情愿地递过去。

“连密码都没有，啧！”

张楚岚操作熟练，不亏对网瘾少年的封号，点了几下还回去，好事如徐四忍不住凑一眼，只见原本呆板朴素的桌面中央，一枚“王者荣耀”的绚丽图标正闪闪发光。

*

又是差不多时段，张楚岚披着头发，破T平角裤夹脚拖，敲开下属的房门，莅临指导。

“有事吗？”

“天花板好看吗？”

对话在一阵不友好的对峙中展开，张灵玉嘴笨，深吸口气驱散怒意，“恭敬”地作答，

“时候不早了。”

“嗯，”张楚岚继续大领导视察步态，抄起枕头旁的手机，手指一划，没等对方抗议，皱起眉头，“给你装的游戏没玩啊？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哦”

张楚岚突然一屁股坐在床上，双腿一盘，这举动大大出乎意料，来不及阻止，张灵玉心头愤愤然。

“过来，坐。”张楚岚反客为主，拍拍身边的空地。

“……”

“别愣着呀，不会要谦虚，传道授业解惑，今天师傅领进门。”

不用掌心雷，十成十的力气能不能把这厮打穿墙？张灵玉攥了攥拳头。

“教会你打游戏，省的成天飘来荡去失魂落魄，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。”

“你是要讽刺我废物么？”

“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放心里就好……”乘对方发作前，张楚岚不急不徐，“你真的很惨啊，张灵玉，二十几岁了连手游都没玩过。”

“那又如何？”张灵玉暗自好笑。

“上一次遇到这种奇人，公司倾巢而出抓她，我跟你讲过陈朵的事吗？”

约莫半小时，张灵玉耐心听完蛊身圣童的故事，最后陈朵化作一摊血泥倒在街上，他的心也为之狠狠一抽。世界上为何有人要经历这些？

“如果陈朵早点接触农药，说不定就不想死了，哇，费劲种什么蛊啊，氪金玩网游不一样嘛。”

这句话张灵玉没太懂，只是依稀感觉张楚岚对这世道的理解比自己豁达许多。抿着嘴沉思良久，挪到给他预留的位置，坐在了张楚岚身边。

“那你教我吧。”

*

“早上你是想喝粥吧？”

张楚岚放下电量不足的手机，活动活动手腕。

两人来到厨房，一个麻利地涮锅起灶，另一个静止矗立全当美化环境。

“看好了，用心做，好歹也是老天师的高徒，别一下山整得十级残废似的。”张楚岚嘴里叼着烟，把洗过的米倒进砂锅加盖，“我看你也不喜欢今天那桌菜，明明宝儿姐的招牌泡面就能打发，好养活的很。”

“我又没说我难养。”

噗噗噗！

沸腾的白粥顶起锅盖，眼看就要悲剧，张楚岚瞄准实际，揭盖，浇水，继续炖，动作行云流水，中间不忘在烟屁股上弹灰。

“想吃什么口味？”张大厨在橱柜里翻找一通，拿出两个似曾相识的铁罐头。

“这个是……”张灵玉以为自己眼花，或者读错了上面的字，可是这可爱的猫咪图案，诱人的广告图片，分明就是猫罐头啊！

“很好吃的，你不要给我。”张楚岚揭了封盖，小勺在罐头壁碰得叮叮咣咣，扑鼻肉香在遇到热粥的瞬间四散开。

只见张大厨噗嗤噗嗤吃嘛嘛香，又见张学徒夹了一块疑似牛肉的小粒在筷间端详许久。人生有太多未知，不难养不难养，葱花面8元，全聚德烤鸭188……

“？”

张灵玉嘴唇沾到汤汁，肉粒却不知所踪。睁开眼，却是冯宝宝狗眼汪汪地蹲在桌上，仰头把罐头全倒进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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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楚岚性格的描绘主要参考水瓶男，时不时行为诡异令人不解，真正上心的事情，无比认真。

因为不了解原作发展，只能抓瞎模糊构筑，重点放在生活片段上。